钱志龙博士
钱志龙,1976年生于上海下岗工人家庭,从小成绩优异,高中毕业被保送北大。先后取得北京大学文学学士学位,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传播学硕士学位,夏威夷大学文学硕士学位,南加州大学教育学博士学位。历任中美多所大学教授、中小学校长、校董。
他金光闪闪的履历,完全贴合了中国父母脑海中“理想孩子”的模板——努力学习,一路过关斩将,将名校文凭尽收囊中,之后换得肉眼可见、令人艳羡的地位、声望,实现阶层跃迁……
然而,他学成归国之后,并没有去做励志演讲,反而常常打破父母们头脑中关于这种成功路径的幻想。
他先后出版《校长日记:我在美国当校长》《图解中西方教育的异路与同归》《国际教育的门里门外》《鲑去来——我的美国留学往事》等多部专著探讨教育;
并于2017年1月起,访学全球,精选十个国家十所学校做成了一档教育节目课《一个校长的出走》。
他强调,与其说他是应试教育体系的受益者,不如说是幸存者。
如果父母们不明就里,却企图让孩子挤过高考独木桥,复制他的成功,那么大概率等于送孩子当体系的炮灰。
钱志龙提供了一段背景资料:
中国14亿人口,只有2800多所高等院校,每年约有1000万人参加高考,但只有少一半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。
也就是说,多一半的孩子,在参与这场内卷时就注定会白白辛苦十几年,付出快乐、健康,最后一无所获,成为升学率的分母。
冰冷的事实却仍挡不住家长把孩子往“零和游戏”里送。
我能理解家长们“鸡娃”的“充分理由”和强烈愿望。
看到成功人士试图击碎小人物的梦想,我总有些不甘、不忍。
于是,当有机会见到钱志龙时,我决定先替普罗大众反问:
为什么他能从体系中幸存?
毕竟,当一个人不能从现行体系中逃逸的时候,幸存就是最有诱惑力的选项。
一个孩子如何才能不被体系玩坏
学堂:
尽管应试教育体系有诸多弊病,但至今仍被大多数中国父母认为是改变孩子命运的唯一途径。
这些父母最关心的教育话题停留在“如何提高孩子的学习成绩”“如何使孩子自觉把更多时间投入到写作业、刷题当中”。
有钱送孩子上国际学校、出国留学的,在中国14亿人口中属于凤毛麟角。
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,2022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是31370元,平均到每月是2614元。
另有中金公司的一组数据显示,2022年,我国月收入在5000元以下的人口累计13.28亿,占总人口的94.8%。
如果您对身处金字塔庞大基座的这13.28亿人说“为什么不尝试更好的教育”,是不是有点像说“何不食肉糜”呢?
钱志龙:
的确,当我带着全世界范围内美好的教育理念回国与人分享时,听到最多的反馈是“这不符合中国国情”“我们没办法”。
我问老师,为什么要给学生留那么多作业,老师说:
“我没办法,如果我们班平均分低了,校长会批评我。”
我问校长,为什么要把教师工资和学生成绩挂钩,校长说:
“我没办法,如果升学率下跌,教育局长该找我谈话了,家长也不答应。”
我问家长,孩子的压力已经那么大了,为什么还送他去各种补习班,家长说:
“我没办法,要是他考不出好成绩,进不了好大学,将来肯定就找不到好工作,拿不到高收入,买不起房,结不起婚,养不起娃……一辈子就完了。”
听起来每个人都是被动的受害者,无辜,无助,无奈。
可是,每个人也都明知体系有问题,却在主动地妥协并适应它,没有做出反抗。
学堂:
当每个环节上的成年人都声称自己很无辜,无法对结果负责,孩子成了恶果的最终承受者。
钱志龙:
很多校长、老师和家长把孩子当成了童工,为他们挣得荣誉和面子的工具。
学堂:
那么问题来了,在孩子们大概率会成为应试教育体系牺牲品的情况下,您是如何幸存的?
我想家长们都想知道,哪些因素可以帮助自己的孩子虽然身处体系之中,但不被体系玩坏。
钱志龙:
非常好的问题。
我想我的幸存,主要可归结为三个因素:
第一个因素是天赋。
我刚好是比较适应纸笔考试这样一种评价方式的孩子。
我不擅长体育,也不会任何乐器。很多孩子都比我聪明、比我有才华,只是他们不适应纸笔考试。而在评价标准单一的情况下,他们不得不用自己的短板去磕别人的长板。
考试成绩不好,真的就代表一个孩子懒或者笨吗?
有没有可能是学校根本就没有给他公平展示他能力和努力的机会?
让所有动物比赛爬树,连动物都不会答应的。
第二个因素是父母。
我的父母是下岗工人,能够给到我的规划、引导、支持都有限,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。
我因祸得福,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自由和很多自主的机会。
他们允许我做各种各样的决定,并为决定的后果负责,我自然就觉得,学习是我自己的事,是我该思考、我该做的。
我爸爸是老三届,认为知识无用。
小时候,邻居的孩子在上海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做门童,能赚到小费,我爸爸很羡慕,认为我应该效仿,早点打工养活自己。
这让我知道了父母的局限性。我不会去苛责他们鼠目寸光,但我更加确信,我得为我的人生做主。
父母的“不管”增加了我成功的几率,而现在的父母,可以说管得太多。
跳出来想一下,父母用二三十年前的经验去指导孩子,规划他们的未来,不是很荒谬吗?
孩子一定是离未来更近的人,面对未来,他们比我们更有发言权。
如果真的爱孩子,父母就要放弃顽固的指挥和掌控的欲望,这样孩子超越上一代的机会还大一点。
第三个因素是老师。
我有幸在中学时代遇到几位很好的老师,他们教的知识我全忘了,但他们把我当成“人”来对待,在意我喜欢什么、希望成为什么,鼓励我做自己。
这几位真正意义上的老师,对待学生不是充满暴力、训斥的军事化管理,而是用温柔的方式,呵护了我的自尊,激发了我的内驱力,修复了我,救赎了我。
我还有机会被我的英语老师信任,成为他的助教。
我去办公室帮他改卷子,在他生病时替他上课,这使我有机会发现最高效的学习方式是教学相长,成为了一个很会学习的孩子。
学堂:
如果说在应试教育体制下,罔顾孩子的天赋个性,以成绩为唯一衡量标准层层压榨孩子,几乎成为必然;那么一个孩子要想幸存下来,就更依赖他的“运气”,依赖他所遇到的老师,他所投生的父母——这一个个具体的人,是否觉醒。
可惜我们的家长大都也是被应试教育体系培养起来的,头脑被单一的评价标准占据了,而且被驯化得畏惧权威,害怕特立独行,遇到来自学校老师的施压,家长自己先瑟瑟发抖,根本缺乏保护孩子的内在力量。
钱志龙:
是的。
我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受到不公正的评判之后,回家往往还要被二次伤害,父母只会雪上加霜,伤口上撒盐。
体制的灾难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。
应试教育除了摧残学生,把老师也都格式化好几遍了,老师这个群体若不主动学习,也是工具人,流水线上一个可怜的部件。
小学老师不管孩子到了中学会遇到什么,大学老师不了解孩子的幼儿园教育是怎么做的;化学老师不管语文,历史老师不管数学,但每个学科的老师都争抢孩子的时间。
当体制、学校、教师群体在短时间内无法改变,我们只能期待家长像母狮子一样站出来,用第一性原理去思考,到底希望为你的孩子保留什么,希望你的孩子长成什么样。
从最基本的教育规律和儿童成长规律出发,你就会知道,保护孩子的自尊心、自信心、好奇心、想象力、探索欲……远比计较分数高低重要。
当孩子在学校受挫的时候,家长要给孩子看全景图,让孩子知道老师的视野也是有局限的,孩子并不像老师说的一无是处。
当孩子在某一方面产生兴趣,表现出比别人强——哪怕这是学校不看重的方面,家长要知道鼓励孩子,帮助孩子在他擅长的领域获得自信。这个自信是可以复制的,甚至可以支撑他去做他没那么自信的事。
家长的作用是帮助孩子了解他的个性和特质,找到他的短板和长板,把长板变长,而不是把短板全部拉齐。
哪怕你的孩子特别爱跟老师顶嘴,这不是坏事,而很有可能是他的优势——他看不惯现状,才会去创造新的东西。
哪怕你的孩子“懒”,也不是坏事——他实在不想干,才可能发明新方法让事情变得容易。
我们的家长要学会转念,欣赏自己的孩子。
正常的教育应该是,让擅长考试的孩子去考试;让擅长跟人聊天的孩子去聊天;让擅长动手的孩子去动手……
老天爷给了很多兵器,每个人都要看看对自己来说哪样最趁手,用它去面对你的人生。
而不是像我们现在这样,举全国之力、全家之力,共搏一场高考。
家长也不去看全景图,只看眼前的蝇营狗苟,别人说要报班,就马上去给孩子报班,别人说要补课,就马上抓孩子去补课。
我们的孩子实在可怜,很希望爸爸妈妈懂他,但是爸爸妈妈被急功近利的价值观淹没了,看不见真相。
其结果就是孩子被家长和老师联手给毁掉。
违背了教育的规律
上了北大也没用
学堂:
中国家长鞭策孩子时,很喜欢给孩子设定考清华北大的目标。
您是上过北大的,孩子们是不是熬一熬,挤进北大就好了呢?
钱志龙:
进了北大之后,我是有所失望的。
我发现那并不是我被许诺的“流着奶和蜜的地方”。虽然它已经是中国大学里面最自由的一所,但仍然有很多的不自由,有很多跟时代脱节的旧传统、旧制度。
比如,很多必修课我为什么不感兴趣,本质上是因为我并不认同它们的价值,它们不能让人真正实现自主自驱的探索式学习。
很多孩子进了北大之后跟父母说“我按照你们的期待,上了北大了哈”。
但从进北大的那天起,他就停止了努力,停止了对新知的好奇,停止了规律的作息,报复性地睡觉、打游戏、谈恋爱……做所有在中学时大人不让做的事。
前面十几年,我们的教育耗尽了他们对学习的热情。
孩子们一路都是被动学习,为了一些短浅的目标,为了那一场成王败寇的考试。
当目标消失,他们整个人也瞬间垮掉。这也是“空心症”的病根。
因为不愿受到宿舍里打游戏氛围的影响,我大三时就靠自己做家教挣的钱,搬出万众渴望的北大校园,自己租房子住了。
学堂:
您为什么进了大学之后也没放弃自我成长呢?
钱志龙:
这又要感谢老天爷的眷顾。
我高二时因病休学过一年,当时觉得世界都塌了,别人那么努力地为未来拼搏的时候,我却在床上躺着。
但后来回想,恰恰是那场病,让我得到了一个合理合法的“间隔年”,可以什么都不做,花时间去思考人生,思考我是谁,到底想要什么。
不然我可能就跟我的同学们一样,像骡子、马似的一圈一圈拉磨,不知道为了谁,不知道图个啥。
高中时代的思考,和进入大学后经历的种种失望,使我进一步意识到,我不光不能指望父母,也不能依赖北大的金字招牌。
我重新梳理自己的生涯规划,大学毕业前夕,主动放弃国家部委的面试机会,而毅然选择出国深造。
学堂:
听起来您一直在强调:
找到孩子擅长和热爱的事情,并支持他去发展他的擅长和热爱,是教育的核心。应该让教育来适应孩子,而不是让孩子去适应教育。
钱志龙:
没错。
这点上德国就做得非常好,引导孩子从小自问“我到底想干什么”,小学毕业就开始分流。如果一个孩子想做厨师,那他就不需要去考英语、学高数了。
这里很重要的是,孩子不是因为考不上大学而被迫去读个职校,而是遵从他的天赋,主动奔赴那个自己喜欢的领域。
学堂:
如果一个孩子发现自己不适合走升学考试的路,而喜欢当厨师,那在德国没问题,学个厨师,出来后做个蓝领,收入和社会地位跟白领没什么差别。
但在中国,当前蓝领的平均工资还是比白领低的,在社会上受尊重程度也低。
大概没几个家长真心愿意自己培养的孩子将来去端盘子、当保姆、扫大街——人们在心里是给职业分了三六九等、高低贵贱的。
钱志龙:
如果我们被这种陈旧的价值观困住,就会非常被动。
很多人的策略都是让孩子先去拼一拼高考,输了再上职校——哪怕应试教育摧毁了孩子所有珍贵的东西——自信心,好奇心,创造力——全部作为代价,也在所不惜。
其实很多新兴的职业,既有趣还不少赚钱。但家长们连知都不知道,反面教材还是举端盘子、扫大街的例子。
家长们不愿坦然接受事实:
如果一个孩子不适合走考试升学的路,却非把他按在那儿死磕,天天把他骂得猪狗不如,等他整个人都被骂得软掉了,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,再跟他说“你去学个手艺吧”,那才真是把孩子坑了。
40多年前,高考可以让你从农村回到城市;
20多年前,高考确实有机会让寒门出贵子;
但今天,时代早已大变,貌似公平的高考其实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公平。
真正的公平,不是给所有人一样的东西,而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他需要的东西。
学堂:
不管怎么样,都先拼进高中、拼进高考考场,等被淘汰下来以后,再像垃圾一样被搓进职业学校,被推进社会,孩子会觉得自己是个无能、无用的失败者,永远低人一等,矮人一头。
钱志龙:
对啊。
根据自己的天赋特长主动选择,和经过淘汰赛后被动选择,心理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学堂:
一种是我的人生我做主,按照我自己的节奏,自由取用周遭的资源。
一种是我要一直响应外界的要求,追赶外界的节奏,卷又卷不动,躺又躺不平,一步赶不上、步步赶不上之后,勉强求讨一口饭吃。
这种心理上的弱势,会彻底影响孩子怎么评价他自己,怎么评价他的人生。
钱志龙:
是的。
你愿意你的孩子占据主动还是被动呢?
这其实就是考验家长远见和定力的时候。
学堂:
喜欢说“我没办法”的家长,其实并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。
钱志龙:
是的,家长如此,老师也如此。
希望体制内的老师们也别觉得自己毫无选择。
把枪口抬高一厘米,留一点时间空间给孩子。
哪怕一周35个小时你都带着孩子刷题,能不能留出5个小时,只关注孩子的内心,倾听他们的想法,做些与分数无关的思考,做些项目式学习。
至少保护住孩子的一点点好奇心和探索欲,那就等于给孩子留了一线生机,他将来遇到合适的空气土壤,还能开花结果。
如果你把孩子的时间全部填满,把孩子的精力全部榨干,那就完全剥夺了他改命的机会。
没有任何“境况”
能凌驾于“规律”之上
学堂:
把应试教育贯彻到极致的“衡水模式”,宣扬“提高一分干掉一操场的人”,把学生都训练成考试机器,制造了大面积的心理畸形患者。
可仍有源源不绝的家长削尖脑袋把孩子往里送,特别是出身农村、较为贫困的家长,一门心思盼望孩子通过苦学出人头地。
钱志龙:
这部分家长的观念我无从改变,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,这就是最好的,我也无意评判。
只能说,这么做的代价是巨大的。
就算孩子经历非人的折磨后走出了农村,他获得幸福了吗?我们不敢去追问。
没有一个“衡水模式”的学校敢说,我是为了孩子的终身幸福在教他。
教育是长跑,不是短跑。
学堂:
是不是存在一个悖论:
越是底层的家长,越难有机会接触到创新教育的理念,他们的既往经验和限制性信念,也使得他们更难去认同创新教育的理念。
他们其实更容易接触到“衡水模式”,更容易认同“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”,于是他们的孩子便更难改变命运、实现阶层跃迁。
钱志龙:
是的,我也曾为此很痛苦,好像大部分人就是叫不醒的。
但我现在想通了,社会再怎么进化,终究要分流,终究要有人垫底。遇到眼界低窄的家长,孩子就注定要多遭点罪。这令人悲伤,但就是客观规律。
如果你听到我这些想法了,你开始松动,开始质疑你之前的价值观,那么就佛渡有缘人。
学堂:
现代科技的发展,互联网的普及,对心智启蒙会产生多大程度上的帮助?
比如不论人们现在身处哪个阶层,只要能上网,就都有机会看到我们这篇文章了。
钱志龙:
有了互联网,也还是得看人。
理论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你获得知识了,每个人都有机会改变命运,这是一个新的机会点。
但同样拿着一部手机,你可以刷一天抖音,也可以去上一天免费或付费的自我启蒙课程。
有了互联网,如果你还是活在旧的认知、旧的规则里,自怨自艾,你跟别人的差距只会拉得更大。
除非你好好利用时代赐予的工具和便捷,去做自我认知的启蒙和提升,才有机会“逆天改命”。
学堂:
应试教育最恶劣的影响恐怕是让一代代的人习惯了听话照做,不敢相信自己,不敢独立思考,不敢脱离大部队,为自己的人生做主。
钱志龙:对。
自我启蒙的意义就在于帮助人们了解自己,确立自身的主体价值,确认方向。
现在谁都没有停下来想一想“我要去哪里”,就全力以赴,拼个你死我活。
殊不知,方向错了,越努力,偏航越远。
学堂:
中产阶级家长做得怎么样呢?
对于有钱送孩子去国际学校、出国留学的家庭,您有没有什么忠告?
钱志龙:
中产阶级更焦虑,因为他们还有一些所谓可支配的财富,可以把孩子送到国际学校或者送出国,但又生怕钱花得不值。
我也坦率地告诉你,还真不一定值!
很多国际学校现在也沦为了应试学校,只不过把高考换成了洋高考。
再说留学:
我见过在国内格格不入,到国外如鱼得水的孩子;也见过在中国考试考得很辛苦,到国外变成英语考试,过得更辛苦的孩子——
他们的自信心再次遭到打击,又身处异乡,更容易陷入焦虑、自卑、愧疚、绝望等负面情绪,而得不到及时的关注和疏解,后果不堪设想。
低龄留学我特别不赞成,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到别人家里寄养,或送进寄宿学校,对亲情和孩子的心理会造成严重的伤害。
大部分中国学生到国外都面临很多挑战,包括我本人,在美国留学的第一年差点崩溃了。
美国的研究生课程不考试,但处处考验你的能力,例如:快速阅读的能力,课堂表达的能力,学术写作的能力。
这些能力恰恰是应试教育不教的,中国学生欠缺的。
所以不论你身处哪个阶层,还得回来做家长的核心任务——真正去了解你的孩子,按照教育的基本规律办事。
不要因为别人都送孩子出国了,你就送孩子出国;也不要因为你家有足够的钱了,就送孩子出国。
如果出国真的是最适合你孩子的路,那么再送不迟。
学堂:
其实这又回到了主体性的问题。
而主体性恰恰是国人最缺的东西,我们很习惯于别人干啥我干啥,别人有啥我也得有啥,不经独立思考。
即便客观上全世界的教育资源都可以拿来为你所用,你也要选择什么适合自己,最终考验的还是你的主体意识和对教育规律的认知。
钱志龙:
明白这一点的注定是少数人。
并不是说这少数人注定在最富裕的阶层产生,而是你在任何阶层,明白了这件事都好——
不要以任何理由去做违背教育规律的事,不要凭任何借口去伤害孩子。
从古至今,没有任何“境况”能凌驾于“规律”之上。
家长的认知天花板升高了之后,孩子的发展空间才会更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