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：学生将手机统一放入储藏柜中保管。《报告》提出，数字技术的重大进步正在迅速改变世界。在过去20年里，学习者、教育工作者和教育机构已经广泛使用数字技术工具。但是，如果不适当或过度运用数字技术，会对教育产生有害影响。
学习机、错题机、智能平板、人工智能辅学……各种让人眼花撩乱的教育技术产品，能在多大程度上助力教育质量提升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近日发布2023年《全球教育监测报告》，指出“并非所有教育科技都产生了积极效果”。
《全球教育监测报告》自2002年起由教科文组织发布，旨在监测和发布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教育进展情况，以协助确保所有相关合作伙伴履行承诺。每年，《全球教育监测报告》（下称《报告》）都专注于教育的一个特定方面，而今年的《报告》特别关注教育中科技的作用，并对过度使用智能手机表示担忧。
《报告》提出，数字技术的重大进步正在迅速改变世界。在过去20年里，学习者、教育工作者和教育机构已经广泛使用数字技术工具。但是，如果不适当或过度运用数字技术，会对教育产生有害影响。
在中国，城市优秀教师的录播课程被传送给了1亿农村学生。一项影响评估显示，中文技能提高了32%，城乡收入差距长期缩小了38%。然而，仅仅提供材料而不考虑背景，也不提供支持，是远远不够的。在秘鲁，“每名儿童一台笔记本电脑”计划分发了100多万台预装了内容的笔记本电脑，但却没有对学习产生积极影响，部分原因是侧重于提供设备，而忽视了与教学融合的质量。
《报告》同时提及，一项关于某个人工智能学习和评估系统的研究分析发现，虽然美国有超过2500万名学生使用该系统，但在提高成绩方面，该系统并不比传统课堂教学好。在美国，对200多万名学生进行的分析发现，如果完全采用远程教学，学习差距会扩大。
是否应该允许学生在校内使用智能手机？《报告》对此持负面态度，其强调，学生在课堂和家里过度或不恰当地使用科技产品，无论是智能手机、平板电脑还是笔记本电脑，都可能会分散注意力、造成干扰。
大规模的国际评估数据，如PISA提供的数据，表明过度使用信息通信科技与学生成绩之间存在负面联系。研究发现，在14个国家，仅仅靠近移动设备就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，并对学习产生负面影响。而在参加2018年ICILS（国际计算机与信息素养研究）的七个国家中，超过三分之一的教师认为，在课堂上使用信息通信科技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。
目前，全球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国家禁止在学校使用智能手机。法国在2018年出台规定，称除残障学生特殊需要、校外活动或教学目的外，3岁至15岁的学生在教学活动中不得使用手机、平板电脑及智能手表等可联网通信设备。类似的规范将于2024年在荷兰生效。
尽管《报告》本身并未直接得出须禁止学生校内使用手机的结论，联合国官网引述该《报告》时，则选择旗帜鲜明地“呼吁全球中小学禁用智能手机”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教育科技产品平均每36个月更新换代一次，但有关教育科技影响的可靠证据仍然极为缺乏。“由于科技发展的速度比评估科技的速度要快，几乎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数字科技在教育中的附加作用，而我们需要评估来为立法、政策和监管决策提供参考。”《报告》强调。
在英国开展的一项审查发现，只有7%的教育技术公司进行了随机对照试验，12%的公司使用了第三方认证，18%的公司参与了学术研究。一项针对美国17个州的教师和管理人员的在线调查显示，只有11%的人在采用教育技术之前要求提供同行评审的证据。推荐会影响购买决定，但评级可能会被社交媒体上传播的虚假评论所操纵。
与此同时，虽然开展了很多关于教育科技的一般性研究，但针对具体应用和环境的研究数量不足，因此很难证明某项科技可以改善某类学习的成果。
隐私问题同样受到关注。《报告》援引一项分析提出，新冠疫情期间出现的163种服务于儿童学习的教育技术产品中，可以或确实在课余时间或教育环境之外监视儿童的比例高达89%。此外，在疫情期间提供在线教育的42个国家政府中，有39个助长了威胁或侵犯儿童权利的使用方式。只有16%的国家通过法律明确保障教育领域的数据隐私，29%的国家出台了相关政策，主要是在欧洲和北美。
《报告》还提及，虽然获得数字科技的机会已经迅速增多，但在获取方面仍有巨大鸿沟。全球至少有5亿（31%）的学生——主要是最贫困的学生（72%）和农村地区的学生（70%），无法受益于远程教育。尽管91%的国家在学校停课期间使用在线学习平台来提供远程教育，但这些平台仅覆盖了全球四分之一的学生。在全球范围内，只有40%的小学、50%的初中和65%的高中接入了互联网。科技获取方面的不平等加剧了现有的教育不平等，这是新冠疫情时期学校关闭暴露出来的一个弱点。
教科文组织总干事阿祖莱（Audrey Azoulay）表示，数字革命具有不可估量的潜力，但正如人们对如何在社会中监管数字革命发出警告一样，必须对教育中使用数字革命的方式给予同样的关注。
她说：“技术必须用于提升学习体验及学生与教师的福祉，而不是给他们带来危害。我们应始终把学生需求放在首位，支持教师工作。线上连接不能替代人际互动。”